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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錄在雅加達市區,熟悉的場景是,摩的載著行人在擁堵的車流中穿插疾馳;馬路上豐田、三菱等日系品牌汽車互不讓道;街邊OPPO、vivo等國產手機廣告牌力壓三星;印尼當地白領的手機桌面,除了當地公司開發的個別應用,其他基本被美國公司占領。
而在創新創業方面,東南亞顯然更多受到中國創業熱潮的影響。“這里有更多人想變成馬云,而想變成扎克伯格的人很少。”當地創業者說,正如十年前,中國想要往硅谷的方向去發展,但發現硅谷模式并不適合中國的生態環境。而現在,中國無疑是東南亞最好的模仿對象。
比如,O2O行業的創業經驗被復制到東南亞,成就了摩托版“滴滴”,而單在印尼,就涌現出8家提供該項服務的初創公司。GO-JEK和Grab就是其中最大的兩家。GO-JEK提供包括送貨、送餐,以及保潔、美容、按摩等上門服務,估值已超10億美元。該公司還獲得紅杉資本(印度)基金的投資。據稱,為了狙擊Uber,滴滴投資了后者。
個別行業的繁盛成長,掩蓋不了東南亞整體創業生態的草莽。Mainspring的CEO劉偉瀚甚至感到在東南亞創業的孤獨:印尼創業圈子很小,馬來西亞更小。
相比中國政府對創業創新的支持,東南亞(除新加坡)當地政府支持力度并不大。在中國已經有馬云這樣的榜樣,只要年輕人去創業,父母一般都會鼓勵。但在東南亞,父母很少支持。并且即便創業,也很難找到投資人,因為東南亞的投資人,只是想通過少量資金嘗試,賭今后的發展潛力。
現在,當地政府的態度正在轉變。在印尼雅加達公開場合,當地政府官員表態,到2020年會支持1000家創業企業在印尼的發展。而就在幾天前,印尼總統剛剛從硅谷取經回來。在馬來西亞,為了鼓勵創新創業,當地政府也針對高新技術企業制定優惠政策,但畢竟“狼多肉少”。比如,科技公司可以去申請免稅,但只有少數公司能夠申請成功,并且效率并不高。
此外,人才也在慢慢回流。十年前,東南亞華僑從歐美留學回來都會到中國創業;現在,這里的年輕人在海外有一兩年經驗后,則會回到東南亞。他們發現,創業不一定要集中在硅谷或北京,而應該找環境最好,成本最低的地方,而馬來西亞、印尼等地便是理想之選。
不可否認,人才仍是東南亞項目發展的最大障礙。“當地可以找到合適的CEO、CTO人選,甚至不比國內水平差,但組建完整的技術團隊,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任務。”獵豹戰略投資總監范路認為,技術人員較多的臺灣人,去開發東南亞市場是比較好的方向。
根據范路的觀察,東南亞諸多國家經濟的發達程度,通常和當地人口中華人所占比例掛鉤。很多拿到中國基金的項目,創始人多是華裔。
Mainspring:空白市場的本地機會
對標企業:今日頭條
印尼沒有軟件園,租金并不便宜,即便是拿到復星昆仲等數千萬美元的B輪融資,Mainspring還是覺得負擔很重。現在公司員工已經近100人(一半做研發,一半是運營、推廣),并且還在不斷擴張,Mainspring的CEO劉偉瀚正在琢磨著尋找更大的辦公室。
擁有澳美中以及東南亞多國工作、學習、生活經歷的劉偉瀚,2011年結束了在諾基亞風投基金的中國投資工作,回到印尼創業。劉偉瀚說,“印尼2.6億人口,相當于東南亞人口的40%,而市場相對空白,不管做什么,本地公司都沒有很多競爭。”
Mainspring現有三大業務。拳頭產品類似于今日頭條,每月發布近百萬條信息,現有接近千萬用戶,在印尼和馬來西亞市場,已經跟同類產品拉開了距離。公司與內容提供商簽訂合作協議,進行廣告分成,現在80%的內容都有版權保護。
其他兩項產品是手機游戲和科技媒體。游戲方面,公司主要是與國際頁游廠商包括暢游、藍港在線等合作。現在,其手游業務已躋身印尼前三。在印尼,擁有電腦的人不到10%,過去兩年,有七八千萬用戶第一次上網是用手機,看到這個風口,Mainspring針對第一次上網用戶的痛點做了一款科技媒體產品,幫助他們下載軟件、推薦游戲、省電話費等。
Mainspring現在還在投入階段,沒有盈利。劉偉瀚告訴記者,“2016年公司能做到幾百萬美元的收入,至少證明這個模式是行得通的。希望能把用戶做到5000萬-1億的規模。”
因為新聞類內容跟語言相關,Mainspring聚焦在印尼語、馬來語,今年計劃拓展到東南亞其他國家市場,比如泰國。外面看來,東南亞這些國家都很像,但實際不然,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特點,所以Mainspring要進入到任何一個國家,都需要本地化,真正了解當地媒體。
他表示,在印尼做事,第一個挑戰不是市場,而是人。“印尼的人才有,但是要耐心等。”
Mainspring團隊成員有來自印尼、越南、泰國、馬來西亞、美國,也有來自中國。“公司內部很多人說漢語,與中國公司對接比較流暢。”劉偉瀚說,“中國的創業精神值得學習,中國創業公司的速度、性能、執行能力更值得欽佩。”
對于本地互聯網,劉偉瀚最看好新聞行業,其次是電商、游戲、音樂等的本地行業機會。“在中國,大部分要解決的問題都有人去解決了;在印尼,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。即便在印尼一線城市有人解決了,還有幾十個二、三線城市,包括越南、泰國都有很多機會。”
Offpeak:餐飲O2O目標“壟斷東南亞”
對標企業:美團點評
打開Offpeak客戶端,能夠發現餐廳的距離、照片、營業時間,甚至菜單等信息,用戶可以通過APP預訂位置,當餐廳有多余位置,或在客流低谷時段,通過打折等方式將更多客人吸引到餐廳,如果用戶不能赴約,還可以取消訂單。
這是一款類似于美團點評的應用。
公司創始人Lau Ngee Keong是馬來西亞人,他希望Offpeak將來的盈利模式是通過訂單提成,而現在的主要工作重點是接入更多餐廳,用戶才有更多選擇。接下來,公司還要專供穆斯林市場,并開發一個獨立的APP。
目前,這一APP已經接入1700家餐廳,在同類項目中,Offpeak在馬來西亞和泰國市場都已經達到第一。現在,公司總共24名員工,在馬來西亞、越南、泰國、新加坡各有一支團隊。
2014年底公司成立,創始團隊投資了100萬元人民幣,之后拿到戈壁創投80萬美金的A輪投資。Lau Ngee Keong指出,ffpeak不會通過燒錢的模式來開拓市場。“我們都不是年輕人,是一個比較吝嗇的團隊,燒錢不會太多。”Offpeak的創始團隊并不年輕(年齡都在30歲以上),他們曾將之前的創業公司帶上澳大利亞資本市場。
選擇餐飲行業是因為Lau Ngee Keong看到,在東南亞基本上其他很多領域020模式已經做起來,而在餐飲業還沒有領頭羊。
Lau Ngee Keong曾做過調查,東南亞線下約有35萬家餐廳(不包括街邊小型攤位),所以市場相對可觀。東南亞國家平均每天用餐3-4次(越南平均每天用餐6-7次),在外用餐的習慣也很普遍。
Offpeak與美團點評的體量不可同日而語,畢竟才發展一年半時間,而美團點評已經發展6-8年。相比東南亞其他競爭對手,Offpeak拓展也并不慢。其最直接的競爭對手一家泰國公司成立三、四年時間,而數據只有Offpeak的六分之一。
Lau Ngee Keong說,Offpeak不能與通過燒錢快速拓展市場的中國公司比。“中國不可能80萬美元融資,可能800萬美元都不夠。“我們上線的每一家餐廳,都有比較完善的合同,基礎打的比較好,我們看準了才去和他們談放上去。”他說。
現在,Offpeak平臺上只有餐飲項目。“在中國內地,理想狀況是用一個APP解決很多問題,但在東南亞,人們喜歡一個APP只有一個用處,不會要求一個APP解決所有問題。”Lau Ngee Keong告訴記者,他們看視頻,不會通過搜索來看。每個人都會有2-3個通訊類APP,要聊一些正式的話題可能用whatsAPP,但和朋友聊天時可能用微信。
現在,該公司尋找B輪投資者。在談論A輪融資時,戈壁創投要求Offpeak在一年內接入1000家餐廳,他們在半年內已經達到1700家。公司的下一個目標是,拿到B輪接入6000家餐廳。
在B輪后,他們希望再加兩個國家,然后去每個國家增加用戶,去更深層的發展。公司目前不考慮盈利問題,而打算接入6000家餐廳后再開始考慮盈利。
談及公司的未來,Lau Ngee Keong說了5個字:“壟斷東南亞”。
Orami:分散市場的電商合縱
對標企業:蘑菇街、紅孩子
2月24日,電商Orami宣布,獲得印尼金光集團、戈壁創投領投,Facebook 聯合創始人Eduardo Saverin以及Ardent Capital和Velos Partners跟投的1500萬美元融資。
Orami由泰國生活消費類垂直網站Moxy與印尼母嬰電商Bilna合并而來。在合并之前,兩家公司分別運營了3年時間,都是主打銷售母嬰、家居、美容等產品。Orami 的CMO Shannon Kalayanamitr告訴記者,“在家庭里,女性比較喜歡購物,亞馬遜在美國的用戶60%是女性,而在東南亞,女性用戶所占比例更高。”
Shannon在創辦Moxy前,曾在東南亞最大的電商公司Lazada工作。她的創業項目Moxy也選擇了Lazada的12大品類產品中的4個(服裝、護膚品、家居用品、電子產品)最賺錢的品類。
最早,Moxy類似中國的紅孩子,現在更像剛剛完成合并的蘑菇街和美麗說。在市場規模達到當地最大后,現在他們決定擴大品類。但還是圍繞女性用戶。“小女孩時喜歡化妝,長大了開始喜歡時尚服裝、健身、寵物、家居,然后你會有孩子,需要母嬰用品。公司所賣的產品,基本上貫穿女性的人生。”Shannon說。
與Shannon一同創業的是其老東家雷曼兄弟的兩個老同事,三人分別負責技術、運營、營銷。
2014年6月,Moxy剛開始拓展印尼市場時,Bilna也希望將業務拓展到泰國。然而,兩家公司的交叉點很多,75%都是女性用戶,產品品類相近,引起了投資機構金光集團的關注。
金光集團主導了兩家公司的合并。泰國和印尼合起來已是東南亞最大市場,東南亞還有8個國家(除了東帝汶),市場比較分散。對投資人來說,合并顯然更有利。“我們如果想要金光的資本,就要先和那家公司(Bilna)合并。”Shannon說。
合并后的新公司團隊也進行了重新配置,Moxy 創始人Shannon任CMO,CFO(Eka Himawan)、COO來自Bilna。新公司在泰國、印尼市場分設了兩位地區經理,都來自原來的公司。因為不希望有彼此控制的感覺,新公司選擇了一位法國人杰雷米(Jérémy Fichet)出任CEO。
杰雷米認為,“融合過程并不簡單,但最重要的是,合并在一起是把餅做大,大家都賺錢。中間的股權分配肯定是有一些協商,從各個方面去評估公司的價值、收入、成長率,國家的潛在能力,燒錢規模等。但還是盡力要讓大家覺得公平、大家都滿意。”
作為新公司CEO,杰雷米雖有一定數量的股份,但因不是創業元老,如何讓兩家公司的創業元老甘心服從管理?杰雷米認為,自己的工作最重要的不是管理這些人,而是讓各區域市場CEO自主決策,他是個支撐角色。公司新品牌起到的則是催化作用,包括營銷、運營、技術都是跨區域性。他的最終目標是,優化各地資源,把兩方協同起來。
對比中國兩家公司合并后的結局多數是新公司由其中一方主導,杰雷米指出,在中國兩家公司合并后,還是在一個市場運營,容易出現“一山不容二虎”。而在東南亞不會出現這種狀況,兩家(甚至多家)公司在不同的市場運營。
在東南亞呆了6年,杰雷米堅定認同本地化:“歐洲經驗在東南亞基本沒用,有時候中國經驗比歐洲經驗更加適合東南亞。”他說出一串中國公司名——美麗說、蘑菇街、明星衣櫥、聚美優品。
現在,阿里和京東已有布局東南亞的跡象。對此,杰雷米表示并不擔心,“在中國,電商占零售業10%的市場;在印尼只有1%,成長空間很大。而巨頭進入還能共同教育市場。”
Hermo:聚美的引力與壓力
對標企業:聚美優品
2013年初,在一位中國朋友的推薦下,馬來西亞華裔Ian Chua被聚美優品CEO陳歐的創業故事吸引,在看了十幾遍陳在優米網播出的訪談節目后,Ian Chua慢慢勾畫出自己創業項目的模型,不久后化妝品電商“Hermo”在馬來西亞注冊成立。
在整個電商產業鏈上,除了物流最后一公里通過第三方解決,其他都是由公司完成。公司與順豐有過合作。在物流、支付方面,每個國家都有最大的玩家。“很多公司想進來做支付,因此我們有很多選擇。如果支付寶、微信能打10分,這里的產品能打六七分。”Ian Chua說。
2015年12月,Hermo做了接近100萬美金的銷售額。盡管與中國同類公司沒有絲毫可比性,但在馬來西亞,Hermo已經創出歷史新高。
也是在此時,Hermo獲得戈壁創投200萬美元的A輪融資。這在東南亞市場,已是較大規模的融資。而在更早,Hermo公司獲得一位陳姓天使投資人約100萬元人民幣的投資。風險資本的進入,除了幫助介紹人脈、供應鏈關系網,還給企業分享一些管理經驗及其他公司教訓。
在戈壁投資之前,Hermo也曾見過騰訊,但最終并沒有投資。究其原因,主要是騰訊覺得Hermo業務還不夠大,投資決定沒有更多的數據支撐。
在整個東南亞,線上化妝品零售額只占總銷售額的1%-2%(美國可能達18%)。整個馬來西亞化妝品零售市場總規模也就1億美元,還有很大成長空間。
Hermo的模式類似于聚美。而眼看著中國導師身處假貨與私有化折價的輿論漩渦,Ian Chua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。“這可能是一個前車之鑒。但我們希望有另外一套玩法,解決供應鏈問題。”Ian Chua說,“我們的模式可能受到聚美影響,但在A輪投資后就沒有燒錢了。”
聚美優品定位在跨境,重點依賴韓國貨、日本貨。而馬來西亞有33個種族,華人、馬來人、印度人喜歡的東西都不同,不那么受韓風影響。因此Hermo不只推韓國貨,還尋找一些本土化的產品。現在,其在韓國、臺灣、歐美與本地供應商比例在50:50。
2015年底,兩個月時間Hermo營業額翻了3倍,之后又在狂招人。2015年2月,Hermo只有13個人;現在已有50人(馬來西亞最大的電商平臺Lazada也不到1000人)。在馬來西亞,有電商經驗的人特別少,所以招人的過程并不順利,Hermo通過培訓解決。但Ian Chua還是明顯感覺到管理越來越吃力。
除了人才和管理方面,Ian Chua坦承,公司還面臨諸多挑戰。每個國家的玩法不同,拓展任何國家市場,要實現規模效益、快速復制都并不容易。因此,在東南亞,還沒有一家能夠稱霸每個國家的電商出現。
2016年2月,Ian Chua入選福布斯亞洲30位30歲以下創業者榜單。
對外來巨頭,Ian Chua并不擔心。Hermo和聚美國際業務的人有過接洽,公司COO還去過聚美的辦公室,但拜訪后發現,“中國市場就足夠他們(聚美)忙的,我們就專心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。”Ian Chua認為,如果聚美能夠進入,有品牌關系和其他附加價值。但聚美要進入東南亞市場,最大的壁壘就是本土化,“他們不熟悉我們這里的政策、文化。”
Hermo不安于馬來西亞,因為馬來西亞市場不夠大。公司已進入新加坡市場,最終目標是拓展到整個東南亞,Ian Chua希望將Hermo做得更長遠。“希望公司能夠成為線上Zara、屈臣氏,用戶想要網上買化妝品,或者供應商想要賣化妝品,都在我們這里就好。”
Tripvisto:與途牛“相見恨晚”
對標企業:途牛
與多數富二代或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創業者不同,Sumartok可謂草根創業的典型。
2014年,Sumartok創立Tripvisto,其商業模式類似于中國的途牛。不同之處在于,途牛專注在團體游,Tripvisto專注更小的團體(兩、三個人)。“在印尼旅游,都是家人、朋友的小規模旅行團,因此結合當地現狀,特別是針對年輕人的自由行。”Sumartok說。
Sumartok曾在經濟和媒體行業工作10年,在閑暇時喜歡出去旅行(一年有4-6次)。他發現,除了雅加達和巴厘島這樣比較有名的旅游點,其他地方的旅游生態環境并不好。旅客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,旅行社也沒有習慣去把這些信息放在互聯網上進行推廣。因此,他創業最初的愿景是,發揮自己的專業技術,將信息放到平臺上幫助旅行者。
2011年,一家線上旅行社應運而生。Sumartok家庭并不富裕,他的起步資金是工作10年積累的3萬美元,開始時員工都是兼職,而他的辦公室就是網吧。盡管這一商業模式并不燒錢,但兩年多后,錢還是花完了,他不得不裁員。
對這次失敗,事后他總結認為,“因為產品和商業模式不對,不能規模化擴展。”而他并不后悔當初的創業決定。
第一創業失敗后,Sumartok原來的合作伙伴還在不斷給他打電話,問還有沒有客戶介紹,并且表達強烈的合作意愿。他意識到,在線旅游肯定還有很多機會。Sumartok再次決定創業,盡管在當時,他的手里只有500美元。
經過一年半時間,現在公司已有200個合作伙伴,網站上線了2000個路線產品,今年,公司的目標是在全球上線10000個產品(重點在東南亞),公司也擴展到25名正式員工。
從沒來過中國的Sumartok稍感遺憾的是,在創立Tripvisto時,并不了解途牛。否則可以少走很多彎路。
不過,在戈壁創投的引薦下,Tripvisto已經與途牛(也是戈壁投資的企業)接洽上。途牛能夠給Tripvisto在產業鏈支持方面帶來諸多好處,而途牛要在東南亞市場建立旅游出發地,需要本地的經驗,而Tripvisto的優勢就能發揮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