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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錄今年初,一篇大意是“95%的民宿都在虧損,民宿泡沫臨近破滅”的文章在網上流傳,引發很多人的轉發關注。
莫干山鎮勞嶺村一位民宿老板看到這篇報道后,給筆者發來一條微信:我感覺沒有這么夸張啊,我們村的幾十家民宿生意雖然有好有差,但基本上都還是盈利狀態。
第二天,筆者和裸心谷一位高管閑聊時,他說:現在裸心谷依舊要提前差不多一個月預定,生意和前兩年沒有太大差別。
一邊是媒體報道中的哀鴻遍野,一邊是部分民宿負責人眼中的熱度不減,到底誰錯了,還是都錯了?
其實他們都沒錯。根據我們常年的跟蹤調查,虧損數字雖未達到95%,但是這兩年民宿行業整體下滑卻是不爭的事實。
但另一方面,整體的下滑,并不能掩飾局部的繁榮。
如果我們把民宿分為高端豪華民宿、中高端民宿和普通精品民宿的話,不難發現:以裸心谷為代表的高端民宿依舊一房難求。
同時,在莫干山以及其他地區,一些返鄉青年利用自家房子,或者租下村民房子打造的普通精品民宿,也都獲得了不錯的客流。
反倒是,許多設計師們或者白領們打造的中高端民宿,雖然建筑美輪美奐、裝飾調性十足,但最終整體經營不佳,貢獻出了95%的數字。
同時,如果我們換個維度,以情懷與商業的角度來劃分民宿,還會發現:真正完全以情懷來玩民宿的民宿主,或者完全玩商業追求盈利的民宿主,都可以爽得吃著火鍋唱著歌。但既想玩情懷,又想著商業利益的民宿主,結果往往很不樂觀。
這種尷尬的“微笑曲線”背后,即吻合了很多行業消費的趨勢,也是民宿一出生就自帶的原罪。
2011年,恰逢我國中產崛起和鄉村旅游發展的轉折和醞釀期,裸心谷推出后,憑借遠離城市、尋求原鄉、回歸本源的理念,自己火爆的同時,也點燃了民宿發展的燎原之勢。
之后,大批設計師、高級白領追著這股熱潮,紛紛走進傳統風景名勝區及城市周邊,租房設計裝修,開始經營民宿。
值得肯定的是,在設計師們的親歷親為下,這些民宿無論是裝修風格、裝潢還是軟飾布置,都有濃重的輕奢小資范兒,使得中國的民宿從出生開始,在硬件上就不落后于臺灣、日本。
在推廣上,每個民宿還都有一個或關于愛情、或關于回歸、或關于自然、或關于夢想的情懷故事,這些故事的鋪墊,再加上圖片的渲染,一時間,住民宿,成為都市新青年的裝逼利器。
再之后,這些民宿聚集地土生土長的青年,看到“錢都讓外面人賺了”,于是紛紛返鄉,改造自己的房子,嘗試開門迎客。
至此,民宿界的三股主力軍,開始形成鼎立之勢,構建了完整的高中低端生態系統。
然而,這種看似高中低檔搭配合理的結構,背后卻暗藏了許多天生的缺陷。
以裸心谷為代表的度假村式民宿,憑借回歸情懷、強力品牌,以及逐步完善的休閑配套,牢牢抓住了長三角地區乃至全國的跨國企業高管以及國內高端群體。在眾所周知的國內消費文化中,除非有更高端的業態出現,否則這些民宿的地位很難動搖。
而那些返鄉青年利用自家老宅,或者是低價租來的民房,低價簡裝修做的民宿,憑借親民的價格,以及較強的主人IP,也能夠在網上形成良好的口碑,進而吸引追求潮流的普通收入群體,以及一般外來考察團。
相反,倒是在民宿界占據數量和輿論主流的,以設計師民宿為代表的中高端業態,一邊講述者夢想情懷,一邊要實現商業變現。
最終,論價格,由于巨大的房租和裝修成本,注定定價不菲。論主人文化情懷,恰如我們所見,打理民宿的多是年輕的小伙子小姑娘,真正的民宿主甚至壓根不常在民宿居住。
同時,民宿最初因“新奇”而產生的火爆,讓善于建筑外觀打造的設計師酒店,開始了盲目自信和變態競爭。最終,房間越來越少,單價越來越高,成為民宿行業的共性做法,或者說是“通病”。
更重要的是,這些租來的場地,很難有地理空間和時間空間去打造完善的休閑配套。而民宿真正的屬性,恰恰不僅是居住,而是完整的休閑度假閉環。
試問,有多少人愿意花遠超五星級酒店的價格,只為在一個漂亮房子里住一夜,還會多次重復來住?
最終,“高不成,低不就”造成了這些中高端民宿的尷尬存在。
但這個窘狀,似乎又不值得同情。如果說裸心谷等高端民宿只是借了民宿之名的度假村,普通民宿更像是區別于快捷酒店的特色住宿,那么,大部分中高端的設計師民宿,其實就是一個定價變態的奢華精品酒店。
這種精品酒店的存在,比拼裝飾另類、比拼房間少、比拼定價高,從一開始就把民宿帶偏了軌道,最終惡果自食,也將自己帶入了萬劫不復窘境。